●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四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盛翼進鄰汝
唐允諧尹季參閱
郭文毅集(疏)
郭正域
◆疏
法祖停稅賦
改賞夷鈔疏
直陳楚藩行勘始末疏
○法祖停稅賦 【止濫停稅】
稱述祖德以諷當時忠愛譪然尤得史臣之体
臣見近年以來、中外民心、愁苦怨嗟、大小臣工、法言巽語、未蒙 俞允、夫 皇上之天下、 祖宗艱難辛苦之天下也、 皇上之百姓、 祖宗休養生息之百姓也、 皇上猶未肯推巳之心以及天下、則未有以祖宗之事告 陛下者、臣忝為史官之長、習見 祖宗時故事、昔人有言、史以事諫。臣不以 祖宗時事告 陛下。臣溺其職矣。臣不敢多引往事、我朝 列聖享國長久、無久 世宗、 陛下聰明英武、當法 世宗、臣謹按實錄寶訓、列其事蹟、唯 陛下覽觀、嘉靖初年御史陳實言廣東珠池宜罷、御史盧瓊言各處鎮臣、宜罷、疏入俱報聞、先是陝西鎮臣太監廖堂誣奏華州知州劉錦、御史喻茂賢白其事、得 旨錦復職、夫珠池有利。一言既罷。鎮守有官。一言報可。劉錦一有司耳。一言即復。復劉錦。所以安人心也。此 世皇初政。一日而天下改觀也。嘉靖八年、三月御史毛鳳韶疏言內臣外差太冗 上命如議、巳兵部上所當裁者、宣府監倉一、北路東路西路懷來守備各一、薊遼鎮臺頭營劉家口太平寨滦陽營鮎魚石營黃崕口峨嵋山守備各一寧夏遼東甘肅各一、浙江提督市舶一、得 旨盡革、夫鳳韶一言而所罷不下數十餘處、不下數十餘人、凡此皆 太祖之所無。而景廟 武廟之所增。今一言而盡革數百年之弊政。真大聖人之作為也。嘉靖九年五月鎮守雲南右少監劉福安赴任、請以家人十五人自隨、兵科都給事中張潤身以非例劾奏、 詔降福安三級家人皆下法司逮問、巳而詔革雲南鎮守官、夫福安所請者家人耳。非投充之比也。又十五名耳。非數百人之多也世宗既罷其官。又逮其人。誠恐擾害地方。小民窮苦。無處控訴。激成他變。故重加懲創也。嘉靖九年七月南京高昇進貢魚笋、朘索舟夫不遂、置笋不進、兵部言昇等騷擾抗 旨、詔下南京訊問、夫高昇進貢魚笋。原係土供之物。而需索舟夫、似可借口以嫁禍于地方。 世宗不罪有司之怠緩。而罪昇之害民誠知進 御品物。經過州縣。敢不奔命。彼假言怠玩者。故以此聳 上聽。激 上怒耳。驛逓之苦。真不可不知。供億之難。真不可不念。需索之端。真不可輕開也。嘉靖十三年四月南京織造太監李政奏請增官、下法司逮問、夫增官織造。未與民事也。輒從逮問。况事干小民。日奪其命。日傷其心。豈可輕易增人也。嘉靖十七年、武定侯郭勛欲復各巡鎮臣、併令開採 上曰各處鎮守內臣、不係 太祖定制既而都給事中朱隆禧等劾勛所言、黷貨殃民、 上是其言巳之夫郭勛小人。但知言利取寵。不顧國家大計。所賴 世宗明聖。不允其奏。且 世宗初政。傳播海內。照耀天地光美世冊者。無大于此舉。而勛敢撓其美政。誘以邪說。若非 聖心獨斷。則嘉靖數十年 聖政。為小人一言壞盡矣。 嘉靖二十年六月致仕通判趙儒士王政挍尉王文登等各言浙江觀海衛于潛開元松陽遂昌等縣銀塲可採、 上命錦衣衛千戶蕭鏜往勘、巡按御史王紳以所属銀塲僻在山峪溪谷小徑、恐流四集、刼掠村落、乞行封閉、巡撫雲南都御史汪文盛、亦言唐弼等所奏大理開採俱妄、宜重懲之工部覆如其言、 上曰、各處銀塲、既有損無補、即如故封閉、其領 敕官回京、趙璧唐弼等俱下御史按問夫蕭鏜採取之命巳下矣。一聞人言而盡止。趙璧唐弼之疏允矣。一聞人言而盡治罪。此等舉動。如雷如霆。上順天心。下順民心。凡此數條。載于國史。昭如日星。臣再四捧誦。反覆思惟 世宗舉天下鎮臣。一朝撤盡 皇上奈何數年以此輩布滿天下。 世宗不難于盡革前朝之故政。 皇上何難于更新自巳之往事、人主至尊至貴、視此錢財、如糞如土、但當比隆前聖留名萬古、使天下謳歌鼓舞、祝延 聖壽、永保太平乃為貴耳、今內外官員。稍有志氣者。亦思砥礪名節。傳名後世。 陛下貴為天子。聰明過人萬萬而計不出此。何也 陛下以此遺子孫。臣稽之史冊。揆之天道遺子孫以財。不如遺子孫以安也 陛下勿以當今東西寧一。四夷賓服。東制日本。西??烕楊酋。為晏然無事也。自古亂亡之禍。不起于四夷。而起于小民。秦之強盛兼並六國。卒之擾亂天下者。非六國也。乃陳勝吳廣一二小民也。漢之天下、四夷欵塞。呼韓來朝、卒之擾亂天下者、非四夷也。乃黃巾等賊一二小民也。元之天下、??烕金??烕宋、一統四海、卒之擾亂天下者、非金非宋也。乃韓山童劉福通一二小民也。由此觀之。人主之威可以鞭撻四夷不可以塞小民之口。可以駕馭臣工不可以結小民之心。昔齊桓公五霸之賢者也、一日麥丘人謂之曰願君勿得罪于群臣百姓、夫以人君之尊。乃不可得罪于群臣百姓者何也。失百姓之心則失天下矣。失群臣之心。則失百姓矣。管子曰下令于流水之源者、順民心也、人君能順民心、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則令無不行、如水之流矣、 陛下奈何不與民同好惡。而民之所好者。反加逮繫。民之所怨者。反為庇宥。誠恐人心一逆。則號令必有壅而不行。號令不行無如小民何矣。孟子曰民為貴、此之謂也、 陛下聰明過人萬萬。奈何不効 世宗初政。以臣觀之。不但當法 世宗。又當法 高皇帝。臣又敢以 高皇帝之事告 陛下。昔洪武初年有言山東銀塲可興者、 高皇帝曰、銀塲之利、我深知之、利官者少、損民者多、况今生民凋瘵、豈可重勞、言者慚退、洪武七年、彰德府稅臣言民間瓜菜柿棗畜牧有利、 高皇帝曰聚歛之臣、甚于盜臣、命執而罪之、又滅元之日、輸其寶貨至京 高皇后曰、元有是寶、何以不能守而失之、貨財非寶、帝王自有寶也、 高皇帝曰、皇后之意、朕知之矣、謂得賢為寶耳一日覽宋史、見太宗改封樁庫為內藏室、謂侍臣曰、人君以四海為家、何為公私、貽謀如此、何足為訓、夫 高皇帝之言如此。 陛下奈何不上法高皇帝。伏願 陛下與天下更始。凡邇來敝政。盡行改罷。其無辜被逮諸臣。盡從寬宥。以順民心。以謝天下。使天下曉然知 陛下之心。未嘗不在百姓也。如其不然。一方有事。而後撤一內臣。一方有事。而後易一撫臣。一方有事。而後下一 明詔。臣恐撫臣不勝易也地方作難。內臣不能撤也百姓又不可家喻而戶曉也。但願 皇上以 太祖世宗為法、以百姓為本、勿吝改過、如日月之明、採擇群言、如江海之量、保全 社稷、如泰山之安、收拾人心、招徠和氣、如天地之壽、臣愚得効涓埃、且以不朽、不勝大願、
○改賞夷鈔疏 【改賞夷鈔】
主客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據陝西河州衛差來伴送通把張懷呈前事、稱闡化王差來使臣番僧堅剉朵爾只等、說我們進貢到京、綵?絹匹及折衣銀兩、俱是朝內給賞、惟鈔錠遲滯、不與銀?絹疋同散、致各夷在館守候日久、只得賤賣與鈔戶、不得 朝廷實惠、因候鈔又多費供應錢糧、乞賜議處給與見銀以慰遠人等情到部送司、查得貢夷賞賜、惟鈔錠最難関給、葢以過運有期、故常闕乏、而致夷人守候、或賤賣而去、委應與之酌處、案呈到部看得寶鈔之制、所以濟金錢之窮、而廣民生之用也、後因行使不便公私遂停不用、然猶用以賞賚、 天恩慎重、片紙隻字、亦足昭榮示勸、乃用以賞夷、則有大謬不然者、夫使制鈔而無費工本也則可、既費工本、得不償失、與之不足示恩、受之苦于無用、誠有不得不變而通之者、夷人折賞鈔錠、每起動以數萬計、一時缺乏、本夷?絹銀兩、給領巳久、為此令其候領、我費供給之繁。彼有失侯之苦一不便也。既領得矣。無所用之。或賣與收鈔者。或徑與平人者。甚或有棄置之者。不惟仰負 天恩。亦且屑越國体。二不便也。有等奸民營為鈔戶、專一收買官鈔、每塊官價一錢三分、而彼僅出二三、用以納官、復得一錢三分之價、旋收旋納。旋賞旋收。在官費銀一錢三分。受賞者曾無二三分之實。惠。而奸民獲六七倍之利。旋相周轉。如圜無端。是 國家賞功之典。止供奸民侔利之資者。三不便也。如奸民李河、通同本部辦官葉仲達、收買官鈔、將仲達問擬徒罪外司官親至河家查騐、盈房充棟、無慮數千百萬。用之納官。又不知冐若干官價矣。巳經併送刑部收問外、恐不止李河一人巳也、合無今後如遇賞賚夷人。每塊改折銅錢二十文。彼歡然領受。既免守候之苦。又霑實在之惠。且使奸民無所侔利。而冐濫之費。亦可少省矣况夷人數多日費供應、既免鈔費。又免供應之費。誠莫便于此者。再照寶鈔之不能與銅錢竝用也天下无其实而尚沿其名者類如此既巳灼知之矣。猶然用以賞賜。是明不以實惠惠下也。惠不以實。不如無惠。而鈔関解進公私收買其弊又若此。若竝免解。公私尤為兩利。但非本部職掌。伏乞 敕下該部詳議即今闡化王差來進貢人六百名、該賞鈔六萬錠計鈔費該銀一百五十六兩、若銅錢每人四十文、共費銀三十餘兩、今次即該省銀一百餘兩舊例鈔三分本色、七分折色即本色亦解銀至京、方行收買、合無于三分本色內、仍解鈔一半、以俟給賞、各官及王府差來人役、京摻官軍、一半改折解銀以為造錢工本、給賞各處夷人等用、庶無于司農之帑、而徑久可行、
○直陳楚藩行勘始末疏 【行勘楚藩】
楚事千古疑案郭明龍以此得罪四明妖書事起凡陷不測此係公生平大事故特存之
今年二月間臣尚在翰林院掌院事通政司沈子木至臣寓邸謂臣曰、楚府儀賓袁渙等、持宗室華越疏來奏楚王、首相沈老先生堅不欲上、而渙等苦告不去、臣應以不知、子木謂取原疏來看、臣對以不願與聞、又月餘而臣始奉 旨署部事、楚王來奏華越矣奉 聖旨、覽王奏惡宗罪狀多端、各部院參看來說欽此、值四月初一日日食、閣臣赴部救護、首相沈一貫問臣楚事、臣應之曰聞宗室先有疏至矣、通政未之上也、惟當行撫按勘問時、三輔臣皆然、臨別時、一貫復私向臣耳語曰、貴部復本請無言通政匿疏事、又繼此而宗室華越至矣、仍赴部併各處訴告臣照舊例送會同館羈留、甫半日而通政司票有華越赴司改換月日以疏 上聞、候 旨未下、華越投揭臣部、大略謂邀截實封、廣行賄賂等情、臣當批儀司案候又思 祖宗之法、 宗室無久住京師之理、時華越巳住一月矣、臣隨上疏、請 旨處分令越去、奉 聖旨華越係楚属宗、如何結集群党、輒參正王、以小犯大、豈得公論、該部院會同該科參看來說、欽此臣以為事情重大、自當行勘、隨與一貫言之、乃一貫再三愁阻、謂親王不當勘問、但當体訪、而臣應之曰、臣與楚王宗室同城、而居、一有徧徇、禍且不測、事關宗社、不宜朦朧了事、若不行勘、科道官言之、一貫冷笑而向臣曰、科道斷不言也、臣之請勘、葢部中事体。未有不勘。而竟自處分者也。未有不勘而竟自停閣者也。不勘則楚王之跡不明。不堪則各宗之罪不定。今一貫先時于王疏則以為當勘。而今于各宗之疏則以為不當勘。亦何以服天下之心乎。夫行勘在部中、聽斷在地方、處分在 皇上臣何與之有焉、既而奉聖旨、這事情屢有明旨、你們既巳會同參勘、著行與該撫按從公悉心勘問、明白具奏、欽此臣又行文間楚王令挍尉夏槐持一帖、送臣壽儀百兩、囑臣曲庇、許臣萬金、臣以書復之曰、貴府事、但奉國法而行、尊貺毫不敢領也、屏其來人、不許再見、當時即欲發覺、緣楚事正在疑懼之中、難以張皇、恐涉好名、有傷雅道、又數月而湖廣撫按會勘疏至矣、奉 聖旨、這事情関係重大、禮部還會同都察院看議來說欽此不數日、楚王辯疏又至矣、奉 聖旨、覽王奏辯事情、與前撫按勘報尚有異同、還著九卿科道從公看議來說、欽此、諸臣之見、大略責成撫按者俱多、計各議單不下萬言、例該即日上奏、不敢稽緩遂不能一一抄謄、上煩 御覽、臣部謹括大旨而巳、隨將各單用印鈐記、次日仍令該司抄謄數本、分送本部、其事之始末、此臣今將華越原揭、楚王禮帖、上呈 御覽、夫沈子木之匿疏也、則謂一貫主之也、不知一貫何意也既一貫力不欲勘也、不知又何意也、臣窃以為事無大小、皆當上聞、而一貫乃有不欲上聞者、事無大小皆當付是非于天下、聽 皇上處分、而一貫乃欲以其意為行止、臣不意 皇上以腹心待一貫、而一貫乃不以腹心事 皇上也、以上諸語、臣可與一貫面質、何敢欺誑 皇上、試謂此等大事、當匿乎不當匿乎。當勘乎。不當勘乎。誰敢于二三千里之外冐昧擔當乎。葢自臣不受一貫之命、必知有今日矣康小人也察處巳久後來乘魏閹用事時借門戶求起魏閹亦鄙而斥之今聞御史康丕揚疏雖不言臣、而意似疑臣、楚王前後三疏、無一語疑臣、楚中無一人疑臣、不知疑之所從起也使臣而果可疑也楚王能不言乎、事若反坐、華越二十九人、能不怨乎、 皇上試問撫按、併在事司道府縣諸臣、有一事相聞、豈能為臣隱乎、恐諸臣各有人品、各有良心、不可以頤指氣使也、獨臣行能淺薄、不足服人、又無事過特皆足取怨、如近來不與人謚、與奪人之謚、皆不過為 皇上守法耳、乃一貫之恨臣深矣臣一日不去、將無死所、臣以守法而去官、臣有餘榮矣、伏乞 皇上放臣止?帚里、以謝一貫諸臣、不勝感激之至、其楚王禮單、華越原揭、臣不敢改易抄謄、謹封原紙、呈上 御覽、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四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五
郡人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李雯舒章選輯
宋存標子建參閱
唐宗伯占星集(敘 碑記) 董宗伯容臺集(疏)
唐宗伯占星集(敘 碑記)
唐文獻
◆敘
賀井陘道大參盛公覃恩榮慶敘
奉賀晴江王公加銜布政使備兵密雲敘
○賀井陘道大參盛公覃恩榮慶敘 【井陘道】
國家令甲、九卿以下暨藩臬長、必三年迨考、始得貤榮所生、盖其重也、而藩臬長多不迨考、輒得遷代去、謂寧以秩酬勞、不欲以濫芘慵、若主爵者靳之云、不佞同年盛公成西、以大參備兵井陘之明年、會上以升儲恩、得拜璽書、榮及再世、無事迨考也、君先任山東憲副于級四品耳、非用大參備井陘、不得以再世榮、即用大參備井陘、不遇覃恩、不迨考、不得即為再世榮、用大參備井陘、未及期巳裒然三品綸為再世榮也、可不為非常之遭哉、顧人知豔君之取于上以事其親者奇也、而未知國家所以重四輔而取于君者鉅也、夫亦知井陘之為天下重乎、往漢與楚爭滎陽成臯間。其權未有分也。淮陰一下趙。使人登蓽山持赤幟。捲有齊燕而楚遂不支由是觀之趙失則山東危趙得則中原定故曰恒山天下脊。乃今非獨脊巳。何者、漢唐都關中。則三輔雍岐重。國家都燕薊。則中山鉅鹿重。勢也。漢之黃金璽書雖日下郡國。而日徙其豪傑于三輔。使離宮卒田其壖地以充軍食。唐聚重兵關中。其後彍騎之士。率取諸岐華蒲同諸州。勢使然耳。今之井陘。即古之恒山。其地翊護神都。每秋防守三關。軍屯營塢。交相錯。斯不亦股肱重地乎哉、而備兵使者、又兼轄關陝而西。秦晉之走轂下。則此為門戶。夫人未有不愛股肱而墐門戶者。國家雖號泰寧、當事者之深憂遠慮、豈遽出漢唐下、其于為地擇官、為官擇人、盖日鰓鰓焉、公之所繇以東省徙也、即東人亟為謌九罭、而卒不能留公、當宁之意念深矣、
○奉賀晴江王公加銜布政使備兵密雲敘 【密雲備兵】
今天下之稱雄邊宿重兵者凡九、而薊門居其一、薊門之有制閫、與諸觀察使者、分部治兵參聯棊布、而密雲居其一、密雲即古漁陽地也。其在于今天子考卜幽燕。謀深宅鎬。密雲內連天府。而外控大漠。亦猶堂皇之有戶牖矣。往歲庚戌不戒。虜得長驅。陵京震動。天子赫然思固其圉。于是益??寺芻粟練士馬。以修戰具。而備兵使者。尤必慎簡以充。自非其人。忠勤廉幹。文武而足憲者。弗與也。夫既巳得其人。專委而責成之。穴?浸假而授之旄。金?戊建牙開閫。歷閱于諸邊。以熟習其山川之險易。與夫虜敵之堅瑕。而後入贊邦政。為天子借筯而籌。百不失一。盖其重巳。不佞自通朝籍十餘年于此、聞諸大夫國人之論、無不籍藉于今晴江王公、公所謂忠勤廉幹文武足憲者非耶、公以進士起家為郡司理、入為比部郎、一切讞獄明允出典名郡、用循良踔特有聲、擢按察副使、治兵霸州、會虜歲窺近邊密雲、時有震鄰之y?兌、則又徙公密雲矣、居密雲三載、以最加按察使、而治兵猶故、亡何虜入遭大創去、有詔旌公、再加公布政使、而治兵猶故、夫國家之議功賞令甲備矣、惟公鴻勛鉅伐、載在盟府、至累受旌異之典、官三遷而地無改、則是公與地交為重可知也、在易之師。二與四皆稱無咎。然二主進四主退。凡為薊鎮者皆用此議於中丞尤甚二多譽四多愳。則遠近異也。密雲居天子肘腋之地。赤白之羽。朝發而夕聞。即瑕璺易起。治兵使者。或乃目為愳府。有急第收保自固。或乃巧文以逃責。冐首虜以為功。師貞之吉何有。而王公然乎哉。公所轄若通州寶坻平谷三河古北。皆山海之要衝。一切嚴斥堠。謹烽燧。時間諜核功實。勤操備。無不畢智竭力。為國家??立永世之畫。而又捕虜首酋?或。不以詡巳而以颺眾。繒帛牛酒。不以啖虜而以飽師。幕府金錢。不以養交而以饜賞。唯公當多譽之時。不忘多懼。是以處瑕璺之地。而多膺祉。由憲副而為按察又由按察而為布政、自天子所三錫命矣、此某官某人之所以授言不佞而徵文為賀也、盖其言曰、自某之得公于此也、若杖仗焉若軾式焉、今天子旌公功、而不使公改步、某所二天在茲、其敢忘賀、而不佞則曰公社稷之器也、是宜為社稷賀而賀公其小者也、何以故、葢國家自大寧既徙。地險失矣。所恃人謀之臧。可以綢繆桑土。然今譚者率言文吏之在行間。猶之鏤脂刻氷而巳。夫非其人之難難于其精白一心終始而不渝者也。王公自筮仕服官以來、績効彰灼、然間按之。無不可移而之治戎者。夫其平反治獄則不殺之仁也、潔廉禔巳、則不染之介也、悃愊治辦、則不欺之義也、力此三者始終夷險如出一轍、而丈人之貞備矣、于密雲乎何有、
◆碑記
奉敕撰鄭州重修藥王廟碑記
○奉敕撰鄭州重修藥王廟碑記 【鄭州祠宇】
直隸河間府鄭州、故有藥王廟一所、建自先朝、由來舊矣、歷歲滋遠。像設祠宇、日就傾頹、鐘唄稀聞香火幾絕、今上某年、偶以聖體違和、肆我 聖母慈聖宣文明肅皇太后、廣修善事、為上祝釐、維神赫靈、睿衷潛啟、進香祈禱詔使甫出、而聖體悅康、慈情欣慰用思荅景貺、展嚴禋、俾自今垂之永永無極、于是敕 內官監太監張進、及本官近侍張思、賫內帑金錢前往即事、凡幾閱月、工以底績昔之故宮遺址、鞠為樵林牧徑、敗壁頹垣、蝕于蝸涎鳥跡者、莫不一舉而新之、梓材既飭丹雘畢施、計昔無而今剏者為三皇殿翼以左右堂廡、凡若干楹、其既圯而更新者、為藥王殿、又傍小二殿、皆翼以樓觀門屏、凡若干楹、其外則繚以周墉。增崇加拓、遠而望之、中堂雲構、三門洞開、信哉其為閟侐之宇、鉅麗之觀巳、臣不佞、授簡書之用告成事、臣謹按庖羲氏則天垂象、俾民知吉凶、神農味百草教民以藥石、黃帝明陰洞陽、乃與岐伯等講求難經素問諸書行世、盖皆先天開物。作大醫王。迨于後藥王藥上二菩薩。應身行化。授記竺乾。秦越人受長桑之術。世共神之。襲號崇祀。越人故鄭產。廟?之設。所從來矣今制加祀三皇。原本祖始。聖人議禮。度越千禩。世廟時有此議或云以三皇為醫師似于凟禮要以保國佑民其非凟祀不經明甚又况明神昭監似響荅桴、皇極歛福、助天申祐、維功維德、載在祀典邃宇崇宮蟉盤鳳峙、歲祭時享、有其舉之、詎曰可廢乎哉、是役也、詔出內鏹若干緡、不以縻大農一錢、拓地僝工、皆有直、迄于成而民不加勞、吏不加擾、又慈皇以九廟百靈之重、勤思燕翼、天子以保身保民之心、仰承啟佑、於都哉、慈儉仁孝之德、光于四表、行將永受平康之福、錫厥庶民又奚假黃庭大洞之法、天皇太乙、紫薇之祀、下至丹藥奇技符籙小數、若前世所述、而後乃希長生久眎、後天地而不老者乎、臣謹稽首拜手書其事于麗牲之石而系之以銘、銘曰、瀛州之陽。神靈所即。翼我皇圖。宜廟食兮。睠茲故宮。代稱有侐。既久而圯。會鼎革兮。允哲文母。道契淵嘿、肅雍祈禱。求則得兮。穆穆我后。歛時福極。維神降康。祀崇德兮。錫鏹詔使。維毖維飭。塗丹渥金。以為餙兮。甲觀峩峩。閟宮翼翼。我皇功德。竝崱屴兮。千秋萬禩。奉之靡忒。苾芬爭享。維牲特兮。風馬雲軿。是降是陟。永佑我皇。福田植兮。微臣職史。來者取式。爰綴斯辭。金石刻兮。
董宗伯容臺集(疏)
董其昌
◆疏
報命疏
○報命疏 【纂修史錄】
玄宰先生文筆絕代必有訏謨碩學可裨當世者而簡之家集一無所載止有此疏有関史錄故存之
奉差事竣中途患病、進書報命乞休事、天啟二年八月初五日、吏部一本、奉 聖旨、董其昌題充纂修官、俟泰昌實錄稿成、前往南京采輯邸報等冊、以備參訂、供用就彼支給、完日回館供事、該部知道、欽此、臣聞命自天、感恩無地、於十月前往南京、將河南道所藏邸報、摘其未奉旨者一一錄出、太常寺祠祭司、督遣僧道助寫、僅得十分之三、緣事出剏見、應天府例無工食、而其書充棟、就結為難、臣仍歸里、大集書傭、給以紙筆、雖奉有支給之旨、不敢破用官帑、先差中書沈僎、亦錄七年、通共若干張、裝為三百本、但據原本對錄、以備史官取材徵實無所點竄、隨蒙欽命翰林院待詔宋啟明、中書朱正色守催實以私家作事。孑身獨力、侵尋歲月、不自知其罪莫逭也、但臣有刪繁舉要之義、茲四十八年留中之疏、有事因疏而傳。言不以人而廢。凡関於國本藩封人材風俗河渠食貨吏治邊防。議論精鑿。可為後事師者。別為選擇。訪史贊之例。每篇系以筆斷。而其他請朝講請祭祀請起遺佚請罷礦稅請下章奏請補廢官請蠲內帑。昔之所急。章滿公車者。 皇上勵精圖治。皆見施行。今之謀國。尤有進於此者累存一二而巳共四十卷。目錄一卷。別表進呈外、抑史之所重者筆削耳。善人勸焉。惡人懼焉。所係匪細故也。每朝纂錄。於三品以上大臣。皆有小傳。寂寥數行衮鉞斯在。如世廟實錄。於郭希顏胡宗憲唐順之等多有貶詞。未恊輿論。夫正史所書不公則私史之所記益雜何以起信於萬世哉計四十八年之中。大臣當立傳者。何止百數。雖三長之史。詞苑如林。然生既後時。莫詳本末。窃見南京太常寺卿李維禎、出入四朝、囊括百代、且與諸臣同朝同世、習見習聞、若就陪京之日曆、抒腹笥之春秋、其史直、其事核、非大典之光哉、臣又聞司馬光纂資治通鑑。受詔得自徵辟。故劉恕范祖禹為之佐。前後十九年。其書始成。 成祖朝纂修性理大全。所聘名流百餘人。不以為濫。况茲實錄。比於通鑑性理孰重孰輕。而神祖作養之史材。 皇上掄簡之髦士。顧多逸於事外。刻印銷印、聖人無我、賜環賜玦、又何成心臣一念朴忠、所日幾幾望之者也、至臣五技巳窮、二豎相迫、中道乞骸、情無矯餙、乞敕下吏部、允其休致、自此與含哺鼓腹之民、戴堯天而永永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五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六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李雯舒章選輯
姚臺元可參閱
焦太史集(議)
焦竑
◆議
備荒弭盜議
修史條陳四事議
○備荒弭盜議
天下事有見以為緩而其實不可不蚤為之計者、此狃目前者之所狎視、而深識玄覽之士之所蒿目而憂也、則今之備荒弭盜是巳、嘗觀周禮以荒政十二聚萬民、諸散利薄征緩刑弛役、纖悉備具、而除盜賊即具於中、何者國富民殷善良自众。民窮財盡。姦宄易生。蓋天下大勢。往往如此。昔人謂聖王之民不餒。治平之世無盜。此篤論也。今 上統馭方內、仁懷義震、靡所不至、宜粟陳貫朽、民生阜康氛祲廓清、暴民不作矣、乃吳楚之東西、大江之左右、近而宛洛、遠而閩蜀、饑饉頻仍、赤地萬里、山岨水涯、羣不逞之徒、鈎連盤結、時戢而時動、此非盛世所宜有也、愚以為備荒為尤急。古今備荒之說。不可縷數。總之修先王儲偫之政上也。綜中世歛散之規次也在所畜積。均布流通。移粟移民。裒盈益縮。下也。咸無焉而孳孳糜粥之設。是激西江之水。蘇涸轍之魚。篾有及矣、試詳論之。周官既有荒政為遇凶救濟之法矣。而又遺人所掌收諸委積為待凶施惠之法廩人所掌歲計豐凶為嗣歲移就之法未荒也預有以待之將荒也先有以計之既荒也大有以救之故上古之民。災而不害。說者謂此非一時所能猝舉。而中世歛散之規。皆師其遺意。可見施行者。如李悝之平糴。中饑則發中熟之所斂大饑則發大熟之所斂說一。耿壽昌之常平。穀賤則增價以糴。穀貴則减價以糶。說二隋長孫平令民家出石粟輸之當社。以備凶年。說三。此所謂中世斂散之規。今之所當亟於修舉者也。若旬月責州郡豐歉之數。而移就之。如劉晏之為轉運。勸民出粟。兼以官廩。如富弼之在青州。此臨事權宜之術。非國家經遠之道也。或曰今之進說者有欲立格勸輸。別於進納優隆。興崇義之獎者。賑任公正。不必在官。主先臣丘濬之說者。明禁翔踊閉糴者。配如辛棄疾之榜湖南者。子皆略之何也。愚應之曰。凡所以救荒而非所得為備也語曰禦隆寒者春煦而製罽氊。蔽淫霖者晴旱而理襏襖。苟平日無以待之。而取辨於一時之權變。其濟幾何。况饑者嗷嗷以待哺。主者泄泄而聽議。迨及廩予巳半。為溝中之瘠矣。彼羸罷者能甘心以就斃。其強有力者。以為等死耳。與其死於饑寒。孰若乘時竊發。少延旦夕之為愈也。於是揭竿斬木。一唱百和者。棼棼不可遏矣。夫無其備既可驅農而為盜。有其備自可轉盜而歸農。此在良有司一加之意耳。倘備禦悉舉。而猶有萑葦之警。出於巨測。有備則不荒所惠於民者多為所費於國者少我以義倉保甲相輔而行。將德惠翔洽。威稜震舉。夫孰有以不貲之軀。試必死之法者乎。抑愚猶有慨焉。夫民不必甚予。第無敓之足矣民不必甚利。第無害之足矣。平居盡其衣食之資。迨其死且畔也。屑屑焉啖以濡沫之利。此所謂晚也。故必當當者仰體 天子德意。奉法順流。與之更始。寧為不事繭絲之尹鐸無為矯詔擅發之汲黯寧為催科政拙之陽城。無為賑饑發粟之韓韶雖比跡成周可漸致也何憂荒與盜哉若曰此業巳耳孰之而必更求新奇之說則非愚之所知也
○修史條陳四事議
所論史事不減劉子玄
一本紀之當議 國朝實錄代修如建文景泰二朝少者垂四年多者七八年向無專記 景帝位號雖經題復而實錄附載未為是正夫勝國之君人必為紀以其臨御一時猶難冺沒所謂國可??烕史不可滅也况在本朝乃使之孫蒙祖號弟襲兄年名實相違傳信何據此所當創為者一也 德 懿 熙 仁四祖本朝發祥之始列於 高廟本紀之首如漢高之述太公光□之述長沙巳無可議至 睿宗獻皇帝似當一遵此例不必另紀蓋位終北面猶人臣之列事属追王無編年之體此所當附見者二也或當分而不必合或當合而不必分蘭臺石室之中自有定論但須經 聖斷乃可遵行
一列傳之當議竊聞舊例大臣三品以上乃得立傳夫史以褒貶人倫豈論顯晦若如所聞高門雖跖蹻亦書。寒族雖夷鰌並詘。何以闡明公道。昭示來茲。謂當貴賤並列。不必以位為斷一也。世傳吾學編名臣錄之類多。係有名公卿。至權姦誤國之人。邪佞欺君之輩。未一紀述。今循此例使巨惡宵人。幸逃斧鉞。史稱檮杌。義不其然。謂當善惡並列不必以人為斷二也。 累朝實錄稟於總裁。苟非其人是非多謬。如謂方正學為乞哀。於肅愍為迎立。褒貶出之胸臆。美惡係其愛憎。此類實繁。難以枚舉至於野史小說尤多不根。今歷世既多。公論久定。宜乘此舉。亟為改正。三也。
一職官之當議。國初修書多招四方文學之士。不拘一塗。近日內閣題請實合此意。但世道日衰。人情不美。未得學行之人。徒為奔競之地。其於纂修。無益有損。况今承明著作之廷。濟濟多士。供事有餘。寧須外索。中惟星曆樂律河渠三項。非專門之人。難於透曉。宜移文省直。訪有精通此學者。或召其人。或取其書。史官就問。大加刪潤。以垂永久。此外决當謝絕。勿啟倖門。至史館兩房中書。本供繕寫。今始事之日。方繙閱遺文蒐討故實下筆之期茫無影響謄錄之官安所用之而巳竊大官之供同太倉之鼠甚属無謂似當暫為停止俟他日脫稿之後經總裁改定方可取用量為資給不但冗費可裁。而亦僥倖少抑。
一書籍之當議。古之良史多資故典會粹成書。未有無因而作者。即今金匱石室之中。當備有載籍以稱昭代右文之治。臣向從多士之後讀中秘之書。見散失甚多。存者無幾籍。令班馬名流。何以籍手考之前漢郡國計書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後漢公卿所撰初集公府。亦上蘭臺。史官所修。於是為備。國初 聖祖伐燕。属大將軍收秘書監圖書典籍。太常法服祭器儀衞。及天文儀象地里戶口版籍。既定燕詔求遺書散民間者。永樂初從解縉之請。令禮部擇通知典籍者四出購求遺書合。無倣其遺意。責成省直提學官加意尋訪。見今板行者。各印送二部。但有藏書故家願以古書獻者官給以直。不願者亦抄寫二部。一貯翰林院。一貯國子監。以待纂修誦讀之用。即以所得多寡為提學官之殿最書至置立簿籍。不時稽查。放失如前者罪之不貸。此不但史學有資而於聖世文明之化。未必無補。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六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七
華亭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郁汝持子衡選輯
無錫周如璽鴻章參閱
許光祿集(河東案略)
許維新
◆河東案略
平陽兵事略
○平陽兵事略 【平陽兵事】
先生為平陽備兵時所著今采其切要者數篇
兵防二、夫平陽所急。唯在備河。河去鎮四百里。山險迂曲。升空入谷。輿垂徑外。不可輿以馬。不可馬以步。至扳挽而進、日夜行不過百里、是以道臣從不至、即總捕若查盤廳佐、亦不至也、賊至必三四日乃得報。又三四日兵乃集。又三四日乃抵河。賊飽而去矣。兵向不得見賊賊熟知兵期會伎能。必出此。故不備而笑。往年賊住日多。故兵得及之。然率疲無糧、枵腹雨中、語曰、百里趨利、蹶上將、固其所也、時余欲設兵河上、選鋒三百、相踐更、以一指揮、或兩戶侯將之、會高太守條四事曰建城堡、備糧餉、買戰馬、造戰船、皆要務而首所需者餉也。觀此則軍衛之空籍冐糧者猶可核也乃檄之衛。使清冐餉以充。得老弱幼曠役五百名。名月餉四錢。歲得二千四百有奇。餉既得以三百不足分防。別以選卒為先鋒。得三十七人。太守募勇敢武生任道統道洪、親丁合十八人、敢戰邊卒為項領、且教習之、四人踐更卒、月餉六錢。還衛如舊。選鋒邊卒親丁月八錢。不踐更。踐更以二季為期。將軍廩月三兩。兩翼武生減三之一、回來寇大寧吉州為衝、兵須屯馬鬪關、河逼山不可城、沿山壘石而屋、不足者僦廢舍居之、營一官舍與三將、費三十餘緡、武生選卒壁於永和、亦僦廢舍歲費三數緡、炊具皆畧備、有儆則選鋒偵探先登、山河山?欽崎不便馬、為諸將武生裝重市五十匹、臣率十緡、駃騠在焉、弓矢衣甲、如軍將數、費二百餘緡、皆出冐饟、歲時私犒若勞、將則以本道贖充之督撫魏公、近有造攻具、亦費數百緡、別取府藏、其目與收補法具原移中、卒不習技擊、督撫發材官六、使營帥婁鴻業統而教之、壬子八月、賊以三十至、往時奪舟來。即舍筏而登、飽乃掠舟去。以本道沈諸舟。無所掠。賊據其舟不敢下。任道統率十人者、泝流捕之、賊見兵少抵岸、射武生據山發勁弩殪之、賊怒、羣矢皆發、射傷略相當、親丁田萬鍾者、奮矛而下、曰殺不殺胡射為、賊披靡皆爭趨舟、見無後繼、又下羣射之萬鍾中目死、賊奮而登、道統手刃一人、削半面乃退、復據舟順流抵關、見山上列幟成城、移舵西岸、西岸山上曰、大鼻奴爾為賊使山西沈吾舟、失生計、又來作祟耶、下大石椎之賊叩頭盡棄其所有而奔、是役也、親丁斃一人、傷十二人寇殲二人、傷十餘人、自是不敢至矣。癸丑四月寇恨前不得意、又遣一人、曰劉繼河、來視兵強弱、為羅卒所獲、鞫得諸寇黨主名、可三四百人散處延鄜綏德諸郡邑、繫繼河以其主名移秦、捕得四人、發延川獄、會晉邊吏雜鞫之、賊不敢出一歲矣、先是賊狡黠、恐喝人或稱回回即回夷也、或稱延綏邊上勁兵、以故諸軍虎視不敢近、至道統以十八人敵三十人、賊何異之有、夫回賊來寇、必自興嵐以上。掠舟順流乃能至晉。然不棄船則不可行劫其後不掠本地之船。則無從過陝歸巢。本地過渡之船。則賊寇逃命之慈航也。往時船丁多與賊通。茹其厚賄。渡送過河。是以兵難追逐。船難斷絕。屢曾嚴為厲禁使舟遠賊該州縣至使人守之、巳而守者與船丁同犯不以為懼。則厚餌之故。薰其心也是以本道親至河上、碎其舟而流之。重椎無算。彼則以不便土人往還為解。河為秦晉通道所當防守不止回夷小寇也不思國家設險。全在河流。以為東西天塹潼關開鎮往來者必道於彼乃其正路也若處可徑渡。則潼關不必設。是以孛劉之變。有 旨盡廢渡船。非近事之明鑑乎。而秦人必以不便為說。且云秦非晉土。何得併禁其渡。彼生理於秦。吾不得而問之矣。彼盜賊於晉吾亦不得而問之乎秦人之在晉獄者何限也。若以為秦人不可問。則回亦不必捕矣。往來渡河所關者小。巨寇行劫所關者大。邇來寇至躍馬攻村。與北虜無異。焚人屋宇。穢人婦女、毀敗人陰陽。殺傷官軍。把總指揮。皆受其擄辱。此尚可以過渡之小便。博夷虜之大害乎。而秦人必欲敗此禁防、不舍通回之利、即使禁船不便。亦不過商賈行人之小阻。迂曲其路徑而巳。豈若屠戮盜劫之慘。慘及沿河之郡邑哉。或曰為其渡賊禁渡賊耳。何必罷船。葢渡船既多。則禁防不便即船丁不與賊市賊自奪船而歸處處皆是梯航、隨在都有便路、即欲把截逐捕、從何而施、惟絕其渡船、則賊之歸路既斷而賊之垂涎自消、彼在敵境如在陷阱既無歸路。無論勝兵剪除。即使數十人尾而隨賊。前不得食。後又何往三數日間。不為禽虜。則投河流。彼何敢輕入為寇哉唯是鄉寧而南。至於蒲州。率有炭船往來。地方久享其利。又有內臣稅錢多係宗室勢要人家。有司不肯禁絕。要自賊來自北。多在吉州大寧之間。下水易行。尤自可慮。若蒲坂而北。係是逆流賊舟無自南而北者即使歸路奪舟。不在此間猶屬稍緩。要之事出所忽、不可不防、平居無事之時、炭船或可容留、但許自鄉寧南行。不許北過吉州。一有盜儆則一切炭船、盡各屏絕、不得載渡、該縣須將各炭船取有于結編定字號、有不遵約束、擅敢抗違者、無論失事與否、以通賊論、沒船破家、重遣不貸、其間多有載塩者、仍當呈允塩院轉行陝西、一體遵照、葢塩院兼制秦晉法自易行故也
語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是也顧今不饒於鏹、即賞之無措、要使自為生計、亦可謂不費之賞矣、諸軍在河。常二百餘人操習之暇。率是坐食不虗此有用之力乎。似應移府、將其應得之餉、殊見調度細心蚤發一二月以為工本。本管官旗就其所能。勸使工作。織屨編巾鐵冶土木、或沿河屯種曠也。皆可規利。厚者長其生計。貧者娶婦成家。既有得利之懽。亦免久戍之鬱。吾在松江常以施之水哨一日獻衣甲雜貨八十擡超距而出殊可快也倘亦巳然之事乎。
要之養兵屯戍然眉之計耳、而回非不可撲滅之寇也、直地方成玩養此癰耳、要地方自足辦此。不須兵也。回之來寇。不過數十人。一縣設備。不難百人。見有弓兵。巳足三十人。再以鄉兵六七十人。則回何難制哉吾嘗檢馬鬪弓兵本三十人。而少七人。問何往曰該縣取以充書佐之用也。何名乎。其二十三人者。半老弱人。則弓兵無矣鄉寧縣以六百門夫、張典史率之而走則無鄉夫矣舉一處而他處何不然哉趙梧羣一村人。鳴鼓控弦以待而回不敢近賀元徵以兄弟斬賊二受督撫賞諸賊相戒不入大寧。彼非鄉丘乎。各處捕官廵檢有能實加訓獎。養其精銳、彼習見回之不足畏。則自能賈勇致防。人固其圉。縣各將縣。若有大寇臨疆犄角之。烏有連數邑之力。而不能禦三數十之侮哉。如此、則典史廵即將鄉甲即兵守令即大帥以本道綱領之。又何以久戍為哉。由此則歲省冐餉二千四百二千四百此先生在平陽查衛籍所得積十年可充縣官重大之用。則國家吏民。自足了地方之事。別議兵將者贅痝也。非正道也。則即以此事進退河上諸吏可也。
一操習軍士處有之、而處率虗文、至平陽有軍衛設兵道、而操習之虗文亦少、平時領操官員、雖按期稟請、遙聞鳴礮數聲而巳。武備之弛、不在下而在上、上勤而下未有敢怠者、顧操習之法、行營校射而巳、近日督撫魏公、倣邊方製火器、始有校打礮法。此亦射之類也。教士卒、須先教將、今之將、則各武職是巳、武職平昔。半無弓矢。即間行操習。如或月而食。豈能濟於緩急。然考武職者。必以弓馬。如士子之習帖括。若士子不知帖括、即精於騎射何用、武職不閑武事、即閑於雜技何用、因與諸職約、今後查注官考、一以騎射為據、騎射精能。即素有小疵。仍考上。騎射不習。即他衙門注優。仍考下。由此各弁始習於其本業。朋為偶以領操。大吏督之。其卒校以次而校。旬凡三。即不俱穿楊。而十得其五。上者命中。余以隙校閱之、然有罰必賞、初校費可五十緡、費出府收該衛還官月銀之積、後以賞不充、不能常挍、再挍而賞其甚優不濫及、庶可常也、昔种世衡在青澗、苦士不能射、由此是非曲直。一斷以射。而兵稱無敵後之挍兵如大理者其可哉、余之考武弁以射。竊种之意而未竟也。夫操練衛軍。止可備調發。若河上回賊之類也。北偏去石州近。震鄰邊儆。各處深山曠谷。多有土賊。如岳陽山中。積在沁源文水靜樂流民。常以數百計。該縣城內居民。不過二百家。往年聽其嘯聚。遂為諸盜淵藪劫不敢捕。力不能驅。幸其小竊耳。假使其狂逞乘隙。以二百家之城而當彌山之寇。寧可幸耶。該縣傅尹密發其事、號召隣境、漸次驅之、而先之道檄、此從來養癰之禍、幸不至於決裂者、尹之力也、至于霍州而東彌望空山。汾西之墟。四連荒嶠。垣曲界於河南。歲暮分兵防守。然此等諸處平居無事。可無桑土之慮哉各處皆有鄉兵。多設民壯。鄉兵既無專責。而民壯遠廑上邊。天上邊修守故事也。而多逋逃不濟一錢事。故邇來各縣多議解銀。免其上邊者。此議實為兼得。合將餘下壯丁。官給弓矢利器。廵捕官率而習之。朔望之期長官時一挍練。其鄉間武勇之人。有願効力者。籍名在官。免其丁差。農隙之時。教習保甲。為之領袖。鄉隣有急。捕官率民壯鄉兵相機捕捉。有功之人。給賞如格。本道出廵即以挍練能否為諸吏之惰勤四季比挍即以盜賊有無為捕官之殿最若捕官不務練兵捕盜。而干與他事。即各冊稱賢稱能、決不免於下考。其指練民壯。而受常例。指查鄉兵而科下程一有犯者便即斥之。夫以各州縣之兵。可作各州縣之備。若西北各道俱能率属如此即地方俱干城矣脫有不虞。連友邦而為勢。其細可以弭盜其大可以禦虜澤潞兵為諸道最。正是練土人。豈其取給於尺籍哉。至于本道諸快、率係孱夫、僅知弓矢、止供郵筩之役、不堪禦伍當鋒、前河上有急而出、單車輕於一葉、此豈所謂居重之道也、即不能增役加費。而衙門諸役。頗有閒人。如民壯輿夫舍人門皂。皆懸弧矢之目。可充爪牙之材。遴選當以弓射進身。居閒亦宜射力相競。有急而出。皆是走?斗走?斗武夫。誰謂坐食百人無一隊之用乎昔种君教射。婦人小子。亦皆習之由此乃成盛旅。吾數數有意。而未之成也。
一弭盜莫如保甲、自昔人人言之、各衙門亦屢屢申飭之、然行自行、盜自盜、曾未見有得尺寸之益者、而點查搔擾失盜繫累之害不與焉、此何也、法難必信。而眾不可槩也。夫保伍連坐。商君之法也。有商君之烈。而後法可必行。無其烈而用其法。則難免於狎視而戲應之。夫盜至暴惡也。捕盜至險慘也。以田夫白徒而趨此不測之役。死傷在前。又非父兄子弟之戚不以斬馘之法促之。誰其樂趨。非但不樂亦不敢也彼時即有連坐重究之文。豈暇顧乎。比其失事。逮繫朴責則有之即欲連坐重治。彼非有應捕之任。又非有廩食於官。若何而可以窮治也。既不可以窮治。則連坐重究之文虗矣。臨盜既無斬馘以相迫。事後又難重法以示信。以虗喝而責人於實禍。以犯難而輕望於路人。此必不得之數也。無論敵捕盜、即伺察紏舉、於本伍亦不易行、如一村之中、某善某惡易知也、如曰某人出往某處、某人密作某事、則何能盡知、若曰必偵伴踪跡之、彼為盜奸徒踪跡詭秘、遠近不常、孰有餘閒常伴而跡之、即善良之人、亦多商賈遠出、豈以出入不常、便能決其在外為盜、一槩紏舉、勢所必難、失於紏舉、又坐同保、誰能各不營生、終年閉戶、而坐待行保伍法也、大要此法、止可輕行。不必峻法。止可備一策。不足全恃。行之以輕則朴責逮累。便可示信。守望犄角。或可助防。然富室乃患盜。驅貧為富人情不樂。孤村乃患盜。強眾保孤。勢遠難行。要厚積勢孤之家。亦蚤自為計。何待委命於官也。州縣捕盜之人、莫眾於守城民壯、各處多者五百、少亦二三百、廵緝逐捕、正其事任、然往日使此輩廵路、城之四方、每役一人、以一人而責令捕一路盜是兒戲事也。此輩領役、全不問盜、惟通同地方火甲羅事生端、搔擾騙詐、或報喧鬧、或呈廝毆、為捕官心腹、雞犬不寧、莫若就法為法、去其為害。而增其為利。然一人捕一路。為盜笑耳。路俱各增為十人。該州縣選其精壯武勇者。予以弓刀大杖。繫以年貌姓名木牌。擇忠實稍長之人。編為頭領。使統領十人。日夜廵徼一面。但許夥行不得分散葢夥行則有統紀。勢眾賊懼。分散則勢孤難保。人便其私。喫緊之處、全在於此遇逃賊則齊力捕獲。遇行劫則紏眾捄援。獲得賊贓半以充賞。止許一意緝盜。不得絲干他事。但有食人一物、騙人一錢、呈報一雜事、毆辱一鄉民、重責八十枷遊究罪、廵行要在不測、忽此忽彼。徧歷鄉村。食宿無常。風飡野止。迎官聽差。決不許奪、此諸人兩月一更。以均其勞。武職之闒冗不良亦在于考核之失此可通行也武職官考、與文職又自不同、文職年年去來、人各一考、武職一生在任。少有遷移。從來注考率是錄舊。即府道亦以為無甚關要、襲而仍之、不惟材技無以自見、一經劣考。終身朴責。夫戒飭官邪、冀其改也、無問改否、而常年戒飭、彼即有改心、自知無益、不如縱任不過戒??人方?而巳、是阻人之遷善、而長其不肖。此積習為之也。吾常見百戶張國用李時春皆年六十矣、猶縣女孽之罪、問其事曰、幼時不知法誠有之、三十餘年矣、夫淫穢之行、委玷官常、顧經戒十次尚不盡法、其人巳老、戒之何用、或曰如此之類、亦不忍波及各弁、寧以巳破之甑當之、是則然矣。豈考官之意乎。凡武職取其技能勇力而巳。故曰材官。洙泗誾誾中林赳赳。乃公侯干城在此不在彼。亦何必過責諸曹以不必然之法哉。大悖倫常、重于操守、法無赦、尺寸之朽、可以略之、巳然之玷、不復再追、而一以騎射材力為主夫主在材勇。是其本科。凡鄉曲睚眦送訪奸徒不得脇而枉之。所取在大。不 細過。則連抱之具。有以自奮。而疆塲得用。其經戒而懼者。亦思及於寬政。而洗垢可期矣。指揮馮承祖諸人、千戶黃元慶諸人百戶秦世雄諸人、命中穿札。其皭然者也。崔天胤雖陷於賊、而獨力難支、譚世輔何義元、引避不前而知過自奮、武徤矯捷、殊是空羣、故亦戒而用之以責後功、其諸類此、難以名盡、葢武職非同文員。須人獎拔如河上有事。出頭成功。便是薦本。誰得而掩之哉。故願諸世職自力焉。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七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八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顧開雍偉南選輯
允諧尹季參閱
顧端文集(疏 書) 孫宗伯集(疏 )
顧端文集(疏 書)
顧憲成
◆疏
建儲疏
○建儲疏 【建儲立長】
返覆辨難極為深切著明而忠愛之意藹然有道之言也
臣等伏見 皇上思 祖訓立嫡之條、欲將三皇子暫一併封王、以待將來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于此知皇上之心。有惕然其不敢自專者。而必以上合 聖祖之心為安也。又見 皇上諭輔臣王錫爵等、朕為天下之主、無端受誣、以為可痛可恨、于此知 皇上之心。有歉然其不敢自適者。而必以下合天下之心為安也。有君如此、豈不真聖君哉、乃臣等退而思之惟是待之一言、有不能釋然而無疑者、 皇上之所據以為得在此。而天下之所共據以為失亦在此。此吉凶之原。安危之機。不可不早辨而慎防也。夫太子天下本。立本所以不忘天下也。豫定所以固本也。如之何其可緩也。是故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是也。待嫡非也。就見在論嫡之有無是也待將來論嫡之有無非也夫待之為言也。濡滯而鮮决。懸設而難期。撓不刊之典。潰不易之防。隳不携之信。叢不解之惑。開不救之釁。貽不測之憂。甚不可也。臣請得而歷數之、 皇上之稱祖訓惓惓矣。顧其所言立嫡待嫡二條。意各有主。質以建儲之事。判然不類。 皇子弟以其合于巳。援而附之。是為尊 祖訓乎。是為悖祖訓乎。其不可一也。嘗考我朝建儲家法。東宮原不待嫡。元子並不封王。廷臣連章累牘。言之甚詳。歷歷可按。 皇上第以其不合于巳。置弗為省。豈 皇上創得之見有加于列聖之上乎。其不可二也。臣等聞之、凡有天下者稱天子。天子之元子稱太子。太子之元子稱太孫。天下繫乎天也。君與天一體也。太子繫乎父也。太孫繫乎祖也。父子祖孫一體也。故親之主鬯承祧。于是乎在。不可得而爵者也餘子則稱王。王必繫之地。各有分域。可得而爵者也。今欲並封三王。元子之封。何所繫乎。無所繫。則難乎其為名。有所繫則難乎其為實。其不可三也 皇上亦曰權宜云耳。夫權者不得巳而設者也。元子升儲。諸子分藩。于理為順。於情為安。於分為稱。於訓為經。有何疑顧。有何牽制。有何不得巳而然乎。耦稱鈞大。偪所繇也。偪則凌。凌則僣。厲所階也。豈細故哉。而姑任之。其不可四也。 皇上以聖祖為法。聖子神孫。以 皇上為法。 皇上尚不難創其所無。後世詎難襲其所有。自是而往。幸而有嫡可也。不然是無東宮也。無乃悞萬世之大計乎。又幸而如 皇上之英明可也。不然是凡皇子。皆東宮也。無乃釀萬世之大患乎臣每念及此。便自寒心。 皇上獨能晏然而巳耶。其不可五也。且夫皇后者。所與 皇上共承宗祧者也。期于宗祧。得人而巳。宗祧得人而皇后之職盡矣豈必有嫡而後為快夫 皇上以父道臨天下者也、皇后以母道臨天下者也。一體也。是故。 皇上之元子。即皇后之元子也雖恭妃不得而私之也 皇上之諸子。即皇后之諸子也雖皇貴妃不得而私之也何者統于尊也。今庶民之家。妾之有子。亦以其妻為嫡母。固其定分然耳。豈必自巳出而後為子。又豈必如輔臣王錫爵之請須拜而後稱子哉拜而稱子晚近陋習後世或有若劉后之于仁宗者矣。 皇上何不斷以大義而為此區區乎。其不可六也。况始者奉旨。少待二三年。則是二三年而巳。俄而改于二十年。則亦二十年而巳。俄而又改于二十一年。則亦二十一年而巳。猶可以歲月為期也。今曰以待嫡嗣。則未可以歲月為期也。德音方布而忽更。聖意屢遷而彌緩。非由預凟。非由眾激。何以謝天下。其不可七也。善乎 皇上之言之也。曰朕為天下之主。夫為天下之主者。未有不以天下為心者也。自並封之命下。聞者莫不悵然若失。愕然若驚。一日之間。叩閽而上封事者不可勝數。至于閭巷小民。亦囂然聚族而議也夫孰使之然哉。人心之公也。而 皇上猶責元輔王錫爵擔當。錫爵夙夜趨召而來。正欲為 皇上定此一大事。排羣議而順上旨。非所謂排當。豈其願之。惟是日夜惶悚。矢志積誠。必欲納 皇上于無過之地。乃真擔當耳。不然 皇上尚不能如天下何。而况錫爵哉。其不可八也。凡人見影而疑形。聞響而疑聲。 皇上神明天縱。信非溺寵狎昵之比。而不諒者。一意揣摩。百方猜度。殆難以家喻而戶曉也。是故 皇上方以為無端受誣。天下且以為無端反汗。無端受誣。豈惟 皇上有所不堪。即臣等亦為 皇上不堪。無端反汗。豈惟臣等不能為 皇上解即皇上亦不能為臣等解皇上盛德大業。比隆三五。而乃來此意外之紛紛。不亦惜乎。其不可九也。凡此九不可。皆待之一言為之也。故曰待者事之賊也猶豫則亂謀。優游則妨斷。因循則失時。徘徊則啟伺遷延則養禍。豈非天下之大戒哉。伏願 皇上反觀默省。長慮卻顧。以成憲為必不可違。以輿論為必不可拂。以初命為必不可爽。以新諭為必不可行。斷自宸衷。亟舉大典。皇元子首正儲位。皇第三子皇第五子併錫王封。庶幾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兄兄弟弟。宗廟之福。社稷之慶。千萬世無彊之休。悉萃于此矣。
◆書
上婁江王相國書
○上婁江王相國書 【建儲】
婁江再起端文有窹言寐言與相難文多不載
昨所請教冊立之事、實百其難明旨一定、何以轉移人情洶洶、何以鎮定、上欲不愆于明旨、下欲不駭于人情、故曰難也、過趙定老問之、亦喟然太息、只懇懇拈出閣下一片心相向耳、究竟則請期一著、尚可自圖、然而非閣下莫能任也、盖自萬曆十四年以來、廷臣之以建儲請者、先後不啻數十疏、而 皇上之旨、亦幾變矣、然而曰待二三年、則是二三年而巳也、曰待過十齡、則是過十齡而巳也、曰二十一年、則是二十一年而巳也、期未至而請之。 皇上得執激擾以為罪。期既至而請之。 皇上亦何辭以謝天下。此遷延之法。可得而窮者也。今者以待皇后生嫡子為辭、從今以往、誰復能関其說乎、即 皇上札諭、業巳曰數年之後矣。廷臣復何所據以請乎。此假借之法。不可得而窮也。閣下以為無虞乎。語云不見其形、願察其影、閣下試端意而思之 皇上之旨。所以屢定而屢遷者何也。建儲盛典也。九廟之所式臨。兩宮之所欣願。百官萬姓之所贍企。而言及者輒獲罪。若有大不滿其意者。何也。亦可推矣。三王並封耦尊齊大。亦可觀矣。閣下不念之耶。昔者秦皇漢武、寧不盖世之雄、一念小偏便墮入婦人女子之手、骨肉之間、頓成胡越。屋屋燎原、涓涓放海、雖二君孰意及此乎、司馬溫公曰、天若祚宋、必無此事、夫此何事也。可得而嘗之哉。而徒諉諸天也。若曰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兩語炳若日星誰能奸諸、則長幼有序之說。明旨不啻再見。何至今日乃更益立嫡之條。重之以祖訓。籍之以中宮。彌縫轉易。挽回轉難。日復一日。月復一月。歲復一歲。不知何所底止。閣下之責。方自此始未艾也。窃意以為宜聽九卿科道仍遵屢旨、合辭以請、而閣下從中調停、懇示定期、即甚遲不得越一年而遙、庶幾聖心確有所主。不開窺伺之端。人心專有所属。不萌二三之釁。議論方囂而復定。國本幾搖而獲安。此真閣下事矣。脫或一請不當。則至于再。再請不當則至于三。甚而至于十至于百。至于去就可也。至于死生可也。論語曰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則止、孟子曰惟大臣為能格君心之非。可不勉哉。若乃上懸不必然之說。以盖其立長之成命。下又摻必不然之見以成其立嫡之托辭。則是 皇上負閣下。閣下負 皇上。非所望于今日之君臣也。臨終耿耿不盡、
孫宗伯集(疏)
孫慎行
◆疏
題為藩封典禮殷繁疏
題為儲教萬不可廢疏
題為恭承恩詔謹條鈴束楚宗事
禮部題為聖恩决不可濫祖制决不可違事
○題為藩封典禮殷繁疏 【藩封典禮】
乞早定吉期以便治辦事、奉旨福王之國期在明春欽此、臣部通行各衙門知會、訖臣等皆忻喜加額、見聖明有銳行之斷、諸臣無俟勸駕之煩矣、之國禮儀、臣部職掌、竊思冊印冠服車輿器械、非可旬日而辦、即舟船之具、多在江南、三四千里外、其來也亦必數月、而後能至、目下得旨行文催赴初秋進發、春明方可以給用、此時之甚迫而勢之不容少緩也、頃巳兩月餘、不聞明旨、亟定行日、而莊田四萬頃、屢屢催取、皇上固無料理實事明示天下以必行而在諸臣且憂浩蕩深慈未免責天下以難副奏請遷延。反稽正務臣之愚窃以為行止大事。豈以莊田財貨為遲速。自可不必慮也。且就莊田一節論。四萬頃之數。幾跨一府數州縣之地。目今廢地無有。田何從給。且 祖宗朝未有過數千頃者四萬頃之例。止自景潞二府。今所奏上其于四萬歲課。業如潞府矣。諸臣之奉命巳恭。而將事最稱矣。如是而猶取盈焉不止漢明帝曰吾子豈可與先帝子等正合當日之規豈子之愛可特加諸弟之上耶豈累朝之待子皆不必厚而皇上之待子獨當加異耶臣誠不願福王之初就藩。偏有此渝涯之分量也。至自行徵收。則又 祖制所嚴禁。臣查會典一則曰親王原有額設官攢。布按二司督同長史兩平收受。一則曰曰王府官員內使旗挍管莊人等干預撥置、并擅自差人下府州縣催徵騷擾者、旗挍人等發邊衛充軍、官員內使監候奏請發落、若轉導及布按廵守縱容不舉、并府州縣聽從差人騷擾者俱參問。此非徒為愛小民也正所以愛王國而樽節之安全之不使其張威流毒小虧盛美也 皇上顧不念此。而反欲令自徵收。貽福王以大不安耶。萬一騷擾生患。此時而欲一一奏請。纔行禁戢。不巳晚耶。臣等一諍之不能。而終年諍乎。且逐事事而諍乎。凡此皆非土田事也典制所在。 皇上當思垂法則傳久遠。臣終不願 皇上之初封子輒有此駭眾之施為也。伏祈 皇上早諭欽天監選定吉日、中外臣工、庶可灑然袚濯行事。更祈 皇上動思典制。寧加裁約。毋遇索取。寧愛福王以德義。毋過狥之姑息。使中外臣工。曉然知 皇上之于籌筴明而計國家遠也。豈不休哉。臣今不及時言倐忽秋冬萬務冗劇、期之將迫、事之不戒、臣何所逃罪
○題為儲教萬不可廢疏
出閣萬不容緩、懇乞聖明俯賜允行、以弘治本、以定人心事、儀制清吏司案呈到部臣、嘗窃聞諸人言凡占家運者。占其子孫之賢否而巳子孫賢否。雖子孫所自為。而祖父之教實先之。故民家苟有擔石之儲。無不思為課讀之計者。若其家溫業厚。而漫然置子孫于不教。則旁觀者無不駭而異之。其所與共休戚之人。無不捫心而憂之苦口畢力。而規勸之矣。然則皇太子皇長孫之為 皇上繼體。為天下根本。雖其聖性高明。得之天縱然世未有不由學問而可成身成德者。今見皇太子不出閣巳有年、皇長孫之出閣且無期、諸士民遠聽者之駭而異之、大小臣工朝夕在廷者之捫心而憂之、苦口畢力而規勸之者、宜如何迫切也、臣敢不殷勤其說於 皇上之前乎、臣不暇引前代。即我朝祖子孫。聚慶一堂。無如 成祖文皇帝。當時太子講學。即令太孫讀文華殿。後選名臣楊榮輩為講讀。又念太孫生長深宮。不習艱難特製務本訓示之。每一書成。輒以賜太子。及太孫。勤勤誡諭。其貽謀燕翼。最為弘懿。夫以 皇上之聚慶直 聖祖同符。豈非千載一時哉。然 聖祖之於儲訓。若日不暇給。而 皇上之於儲訓顧漠不加省。 聖祖當干戈倥偬之際。銳意琢磨。而 皇上以承平宴安之心。坐虛歲月。夫有非常之福祉。而反不免積非常之叢挫。臣愚之捫心而憂之。苦口畢力而規勸之者。更不宜在諸臣後矣。臣前業具疏懇請、未蒙 皇上俞發、序属新秋、學應伊始、及茲而亟定出閣之期、臣愚猶以為晚、臣又伏讀 仁宗皇帝之對侍臣曰朕自十餘歲親侍 皇祖側。見所製 祖訓。皆數更易而成。凡閒暇即召太孫及諸世子於前。分條逐事。委曲開諭。朕寤寐不忘。可見 祖宗家法。無不如是。而今顧尚缺如。夫令子孫有不學之名。義胡可訓。臣不能為 皇上解也。貽國家以不學之弊。漸胡可長。臣不忍為 皇上願也。古云正其本萬事理、又云一人元良、萬國以貞、夫一事舉而百事舉。一事廢而百事廢者。誠無如務學之為急。
○題為恭承恩詔謹條鈴束楚宗事 【處置楚宗】
臣等竊惟當今最寃最憤、眾所共求什者、無如幽禁楚宗、群臣叩閽疏請、不啻數十章巳、昨邸報文書房傳示內閣聖諭、敷天之下、罔不懽若更生、所以蘇枯潤朽、培宗社之休、永永無極、臣等何幸躬逢其美、至楚宗什放一節、使十餘年橫被之災、四十餘人久沉之命、一旦出幽桱而光明、脫禽獸而人道、豈唯溥天下宗盟咸加額頌戴、即 二祖列宗在天之靈、亦且是憑是依、嘉有此盛事也、臣等又何容贊嘆、但臣属在署禮、宗藩約束、乃其職掌、 皇上怜憫諸宗、寃繫日久、既蕩之以弘仁、尤當輯之以大義、臣等何敢不累為條布以明聖澤、先是四十一年奉有聖旨會議楚宗事、中有英議等高墻二十三人、蘊鈁等開宅二十二人、臣既廣采眾議、明其不反、復詳剖原招。証其實不反、請 皇上將諸宗先與什放、而終又言處置大指、其有一二善良無端被誣者、當仍復原爵、追逐橫入者懲創日久、亦量與養贍、或慮二三不馴、出而逞憾、不妨付之宗正、嚴為約輯、臣之為此議也、凡欲以羈縻其心、使之有所欣而向善、又欲以坊押其身、使之有所畏而不敢為惡也、頃睹聖諭下 閣欲開具赦條臣既身係職掌又心切含寃業曾發憤再四論列、今蒙聖恩盡巳什放、臣故特以前議條上、但事在彼中、難以遙度、其處置之詳、須令湖廣撫按細為分別、有未盡事宜仍令相時審勢、曲周善坊、要于即安而後巳夫天下所以多事者。在不得其平而巳。既以平平其不平。復當以平預防其不平。夫楚宗不反而巫以反此前事之最不平者也今既以聖恩寬之。而不致有覆盆之怨。諸罪宗乃攻假王者也故虞其有雪憤之事楚宗久憤而或肆其憤此後事之易不平者也又當以明教齊之。而不令為覆轍之尋。是在地方諸臣悉心殫計。無縱無疏。庶宗人咸獲維新之益而楚地共有相保之安即 聖天子之弘恩如春陽徧植、剝極復回、而無一物不若、以自棄栽培之外者、如臣言不謬、伏乞敕下臣疏、行令彼中一頒詔後即為處置、至訐奏楚王者楚王真假、臣前正條議詳勘、故未敢遽及、今蒙聖恩添改、并先釋放、其鈴束之宜、亦併乞行彼中撫按條議處置、
○禮部題為聖恩决不可濫祖制决不可違事 【節制藩封】
臣部决不可奉行非禮萬乞收回成命、以保社稷治安事、儀制清吏司案呈照得天下常治而不亂者惟法守二字相維、而共持之、有法不守、是無法矣、國家而至於無法。則一切委縱。舊制蕩然。宵小擅之以行其私。奸宄窺之以竊其器。尾大不掉蔓茲難除。臣部之於今日、有不得不終守之者。則秦王誼漶違例請封之事是巳。秦王之為其子請封四王也、恩所難加。法所必禁。臣等前疏入告、竊意聖明定毅然裁之、有不待臣詞之畢者、乃復奉聖旨秦王為子請討空爵一輩大典邇來大小臣工、俱有恩廕、王係首藩特准、即同各府一併冊封、該部不必執奏、後不為例欽此、盖 皇上於封爵大典。止以空名視之。固宜累勤明旨。曲狥懿親以為無傷。而臣實不知其可也。夫 皇上所以躬執魁柄者。惟此封爵耳。馭予馭奪惟上所命。秦藩縱恣驕蹇。非分妄徼。予之不足為特恩。得之將籍為口實。豈惟例後加封者。盡援以為故事。尋常中尉個個乞恩。雖有後不為例之條不足以禁成何體統。成何世界。此時 皇上亦悔用恩之褻而不可以訓矣。臣故以為聖恩决不可濫也。 祖宗舊制。謨則並懸。 皇上握之為詔令。閣臣執之為票擬。臣民奉之為章程。若漸漸委棄。任意遊移。初以一二嘗試其奸。終至百千盡失其故。不至大廢祖宗成法不止究豈一日四王巳。水有障防而自决之。家有垣墻而自毀之。將何以立。臣故以為祖制决不可違也。且臣皇上典禮之臣也辦分定志當尺幅持之。而以無例之事悖謾奏擾。如待驕子。略無譙訶。豈待蔑臣部為無人。實亦玩明廷為無法。試問 祖宗朝治辦時有敢以違禮妄請如秦王者否。即迩來十數年間。秦王橫恣。每每多所擅請。前後部臣曾肯違例順旨。一一與之否。誓必恪遵條例。申明職掌。寧以小忤成其大忠。臣故以為臣部决不敢奉行非禮也。且該藩乞恩疏、欲自比於臣工恩廕、夫臣子恩廕。非特祖宗舊例、亦古今通行若藩府之蒙建置貴賤大小竝受皇恩不啻如天覆如海涵矣分巳定矣澤巳隆矣更無復可加矣國家二百五十年來未有覃恩詔例開列封王一欵者以從來未有之事而徼從來未有之旨大駭物聽。於聖恩為濫觴。濫則啟僥倖之門。於祖制為踰涯。踰則開玩窃之端於臣部奉行為溺職。僖廟時恩典之濫將極故當以此防其漸溺職則大壞極敝而不可收拾。察影見形。覩指知止?帚。亂政亟行。莫此為甚。勿謂為細故而不之省憂也。方今四方逆亂。正患無法可束無力可弭豈宜封爵大典。朝廷更自生亂階。古云用法者強則國強。又云亂之所繇生也。則儀衛以為階。伏乞 皇上收回成命。示之以禮。以恩斷决之朝廷。以典制還之祖宗。以職掌付之臣部。則獨御之柄斬然不移。旁晲之竇。蕩然盡塞。國家精明治象凜凜誰敢有越志哉。臣以為此舉寔始基之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八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五十九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選輯
吳嘉胤繩如參閱
趙忠毅奏疏(疏)
趙南星
◆疏
覆陳給事疏
再剖良心責巳秉公疏
申明憲職疏一
申明憲職疏二
○覆陳給事疏
一杜私交、臣等看得相臣之有私人。非為相之日而後知也。又非可以言語禁也。私著于心所為皆私。君子遠而小人至矣。若心本無私。安得私人。顧勢之所在。眾所必趨。小人者遇其黨。則談東郭之際。遇君子。則稱西山之薇。上好承順。則烟視媚行。上喜氣節。則抗顏強項。清者每不免若此是以賢者容或為其所欺。有極力翼蔽以損令名者矣。科臣之言、良有所見、不可不察也、一禁辨詰、臣等看得大臣被論、屢奉 明旨、不許奏辯、然而莫肯遵行者。羣臣不知重大臣。而大臣亦不自重也。大臣以德望勝者也。論之者多極其污垢。非皆無厚道也。世不明於重大臣之義久矣。言之不甚。則人皆曰。此有何事。至論一大臣、故不得不爾。乃大臣復一一奏辯曰。某事無有。某事無有。嗟乎必事事皆實然後不可為大臣乎。則亦忘其地勢之重也。然其為詞必曰事係名節。不容不辯。不知位至大臣。公論巳定何待自辯而後明臣等請自今以後。臺省諸臣各存長厚。勿輕論大臣倘論之亦須簡約文雅。勿如前之污詬。為大臣者。除所言紊亂典章。濁壞朝政之外。若止係一身名節。但當引咎求去。不必置辯以滋多口。至于朝廷稍稍慰留以成始終之美。似亦不可無也。一辯建言、臣等看得建言之名。起于人之不得言也。前代久遠之事。不必論矣。我朝令甲。並無禁諸司言事之例。即皮作局大使百戶舍人之言。 太祖亦嘉納之。然則進言者。 祖宗朝之常事也。邇年厲禁嚴罰適為好名者之資。於是乎不簡之徒。始而借之以自匿。既而挾之以恣睢。信有如科臣之所言者。今欲祛此弊。莫若虗心以察其言之是非。又虗心以察其人之賢不肖。欲虗心以察之。莫若明其為常事人人得言原無避忌何足自多如此則豈惟不必禁而巳。禁而不言。智愚無別。言之是非。吾以觀其識見。言之有為無為。吾以觀其心術。言之雅俗。吾以觀其韞藉。則言固知人之助也。而建言之小人。不廢顯斥。何恣睢之得為。一別競靜、臣等看得世之趨于利欲久矣。競者其常也。然惟其競得行。故靜者日少。此用人者之過也。夫用人者不越論其才品。競進者孔子所謂患得患失之鄙夫也。品無論矣。人心無兩用。彼營營焉此吏治之首宜辨別者也以鑽剌結納為事。則其居官亦必虗飾務名而不盡力于職業何足稱才科臣欲明黜此輩。而章顯闇然自修之士以示勸懼。可謂當今之急務。然用人者或乏清正之操。而喜人趨走。或詭隨無捍。而狥人干托。或不竭心詢察。而聽人毀譽。則競者至而靜者遠矣。此臣等所當共以為戒者也。一懲舉刺、臣等看得我國家撫按官之設。皆以廵為名。言古者天子廵狩之禮難復。而設官以代之猶夫其自行也。撫按之責。莫大于舉刺。舉刺當。則吏治清、而民生遂矣。舉刺不當。則吏治濁、而民生苦矣。人臣起自章句。一旦 主上畀以如是之權。欲其公耶。欲其私耶。念及于此。則雖有私意。亦不忍行。且不敢行也。即如科臣所云鹵莽于耳目之托。巳為不可况乎憑一巳之私怒肆行參論。而又惡人之昭雪。恐非清時所有。倘其有之。安可不懲、一省廵歷、臣成看得守廵道官。每年一次廵歷所部地方。奉有明旨。原欲躬行阡陌。問民疾苦。一年一周。原不為數。然往往苟且塞責或屑屑較計於廚傳之間。少不當心。辱官笞吏。口出惡聲。以致極意供應。所費不貲。甚乃受有司之餽謝。科臣謂廵歷可巳。不者亦宜間行。不必彼往此還。葢目睹其害。有激而言也。但此乃守廵之非人耳。若視元元之民。如其子弟。視四境之內。如其室家園墅。而能經年不一省視乎。又何騷擾之慮也。彼所過煩費者。其非廉靜之人可知。此風莫盛廵方又何以責司道撫按官即宜參劾。守廵得人。則百姓自寧。廵歷之疏數。可無論矣。一旌循良、臣等看得治世御俗。不過欲人為善而巳。欲人為善。不為務白是非而巳遡惟地方官之有生祠。本出于小民之意。今往往故無遺愛徒以子孫貴顯。有司為之追建生祠。以自結納。此真惡俗或其人属託為之棟甍壯麗。累害小民。甚者以貪酷去。亦欲血食其土。民或乘夜污毀。鎖扉偵守。是非之不明。至是極矣。故真出小民之意者。尤足貴也。科臣欲於遭擯斥者略倣漢事。賜璽書褒之。其既沒者。或與之祀典。贈之以官。其意甚美。但褒之於既斥。不若褒之于未去洪武間曾以敕書勞平陽知縣張礎矣。高帝時即主簿典史皆有獎勞者間一行之。亦數厲人心之至術也。其遭斥繫思者。必褒舉其人。而追正撫按失刺之罪。至于祀典贈官。原有定制。种岱之賢。不能得之於漢。孟秋徐貞明之賢不能得之於近日。破格之難如此。宜行撫按官嚴查属所生祠。果有著于民思。久而不置者。檄入名宦祠、復命之日。將其人惠政主名。另為一揭。報之臣部。及該科。以憑查訪。如有為其祖父求建生祠。有司不能力拄。或先意迎合。撫按官即併參劾。撫按官聽人囑託。輕入名宦以污爼豆。聽該科紏舉。伏乞聖裁
○再剖良心責巳秉公疏
萬曆十七年、臣為文選司員外郎、睹士習之不端、慨民生之日蹙、上剖露良心一疏、言大小臣工之干進及守令之害等事、于在位者多所譏切、為科臣所參蒙、 皇祖優容之、請告歸田、二十一年起為考功司郎中、以管察得罪去、蒙 陛下復起得洊至今官、向時天下方太平、臣之言、似為私憂過計然大小臣工、不能以其干進之精神、用之修職、因循苟且、以至今日、士風大壞。吏治隨之。而民愁苦。民愁苦而外夷乘之內侵。外夷內侵而愁苦之民。乘之作亂。天下之太平去矣。此前臣之罪。而今臣之責也。今臣復不能改。則天下之亂。當不止此。奈 陛下之社稷何。臣老矣、幸而良心尚在、所為竭智力于 陛下者、不過與大小臣工、各以其良心為社稷蒼生而發今科道諸臣之條陳銓政者、大都皆言干進之害、欲獎恬而抑競、然其良心為富貴所汨沒、皆以干進為當然、若臣先無良心、干之則力為推轂、不干則任其淹滯、誰獎之而誰抑之乎、夫良心者何、惻隱羞惡辭讓是非是也、孟子所謂四端、從仁義禮智而發者也、士大夫有惻隱之心、則必不忍害人矣、有羞惡之心、則必無賤辱妄苟之行矣、有辭讓之心、則必不受其所不臧矣。有是非之心、則必不以私意亂白黑矣、夫如是而後可以為人、故曰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是四體也假令乘軒服冕、而四體殘廢。則不若其四體完好而貧賤之為愈也。而舉世莫之寤也。寤乃可與言忠孝道名節耳、夫天下之行私最便而得利最厚者。莫過于吏部。臣亦人也。豈無鄉里親友門生。豈無私心。然而不敢行也。何也。臣之行私。必與司官言之。外人未有不知者。知則近者干之以顏面而不敢不從。遠者干之以書帕。殊為不雅。况又不能成其私。譬之庖人擇其柔嘉肥濃。而與所厚善者。則人皆環而丐之。或以錢易之。勢必不能徧及終歸于怨詈耳此臣之所以不敢也。且臣亦豈無好賢之心哉。然見今之薦人者巳多、無庸復贅亦恐干之者眾。而及于匪人。是以雖平生所傾服者。未敢薦一人。亦不敢為人求薦。臣之所以保全其良心者亦甚苦矣。今內之薦人者、講陞者、講調者、與夫外之咨陞者、調繁者、保留者、腹裡而作邊俸者、何其不憚煩、不避嫌也、想其初指本出于好賢。而未之深思門開不可復閉。其苦猶之臣也。各相體悉而不行為便。今 陛下之小民。皆在水火之中。而居官者皆欲得京堂。薦賢者皆欲其為京堂甫為京堂。即欲為卿貳。若絕無救民之意者。可以救民者。莫過于廵撫。而此官甚不易作。必德望威稜。能使貪污解綬而後可耳。其次則知府最急。知府賢則州縣官不敢害民。二者官有大小。皆宜選擇破格而用之。久任而優擢之者也。近聞多從人討而得之。何怪乎謁選者。以討缺為常也。語曰意苟善雖不智可以為長、夫既巳為長。則宜以長待之。若人人以其智求多則一事不可行。惟大意無害則從之而忘其小缺。此人羣之所以相安也。天下之最可患者。莫甚于民之作亂。而夷狄次之。今幸而稍定。尚可不為之防乎。臣以為防之自知州知縣始葢民之將亂。數年來益釀天下之禍者果不出此必掫徒成黨。由三五而百十而千萬。夜聚曉散。非一日也。隣里必知之。衙役必知之。而有司不知。與聾瞽何異。及其後也。乃聞之上官。為之興兵動眾以屠戮之。既平而論功升賞。守土者為最。孔子曰虎兒出于柙是誰之過與、今出柙無過。以與眾逐之為功。則孔子之論刻矣。謂宜有司以民亂聞者。新任則追論前官。任及一年者。則令之戴罪捕賊。庶能防亂于未作乎。然莫急于懲貪。今有司之貪固巳成風。而長安書帕。自十二金而至一百。有至二百兩者。此皆何從而來。安得不貪。貪則多酷。既朘其脂膏。又加之毒痛。民安得不亂如是而但論罷之。如行商而得素封有歌舞而歸耳謂宜以後穢迹昭彰者。撫按先行究問確實。而後具奏追贓、以抵兵餉而減加派。如有聽囑受賄。曲為庇護者。容臣參奏重處。庶貪風漸息而亂萌可消矣故曰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臣既以之自責矣。司官所與其用人者也。臣欲遇各省直司官之缺。發單于其省直之卿寺科道及吏科河南道掌印官。令舉其才品堪任者數員請 旨點用。務極一時之選。當時即有以吏部為籤部之謠矣至于掣籤之法自上古以至我朝所未有自萬曆年間始用之以示公。其初即不能行。遂有造籤之法。討缺者無不如意御史翟學程之疏至以為可笑。良亦無怪其然。荀卿曰持籌投鈎、所以為公、上好曲私、則百吏乘是而後偏此假設以見行法之在人也、而不意天下之果有此事也。似宜變之以復 祖宗之舊。臣必不敢狥私司官無不相信。即有狥私者。亦以不能率属治臣之罪。必無所怨。夫人雖為善必得天之心而後利有攸往。 陛下猶天也。伏願 鑒臣之朴忠。事之不可行者。必不敢望 陛下行之。人之不可用者。必不敢望 陛下用之。可行可用。而狗馬之誠。不足以動 天心。煩凟則恐得罪。默而息焉則眾皆責備之。以為持位保祿無面目以立百僚之上。伏惟 聖慈察之、採擇其中、臣遵奉施行、幸甚幸甚、
○申明憲職疏一
臣伏處閭閻三十年、習見有司貪酷者甚多、按臣往往明知之而狥情溫舉、或按臣不知、而道府各官、又皆狥情蒙蔽、以致豺狼滿地、小民愁苦無聊、起而為盜、持文墨論議者。見標忘本。悉取無身家有膂力之人。藉以為兵。處處屯守。不論要害曰。以禦盜也。此輩乍得飽食。驕淫奢侈群飲縱恃。而無所得。錢勢必至于為盜。不知又使何人禦之也故今日之憂。不在建夷。不在安奢。而在郡縣之內。職每中夜愁思、目張耳鳴、不能成寐、計無所出、惟任怨可以盡此心耳、乃上申明憲職疏。天下治亂在于吏治吏治隆汙在於廵方若廵方舉其職則無復事矣此摠憲為天□綱領也請于按臣事竣。即將其所舉。劾令河南道發單各道。一一細加咨訪。如考察之例類送職等堂上官。必其舉劾允當。乃為稱職。否則以不稱職論。伏蒙 陛下嘉納、至以職為忠公。勉以有何嫌怨仍著為令。開載憲綱、永遠遵行、職負薪之議、恤緯之私、不意偶當 聖心如此、職感極而喜。喜極而悲。塗炭之民。從此得有孑遺矣。一二有識者。謂世道人心之壞巳極。在位者顧面情而不顧小民。畏權要而不畏法度。誠恐此疏難行。職絕不以為然。忽見浙江巡撫蘇茂相丁憂回籍、揭薦多官曰例不復 命、惟應揭薦職不勝駭歎、今人之好薦人一至此哉。以此信世道人心之極壞。而自疑其說之難行也。夫人子之遭親喪。擗踊哀號枕塊寢苫。杖而後起。聖人慮其滅性也。而著之為戒曰不勝喪比于不慈不孝。世有斯人而聖人為過慮矣。近年有司謝薦之金日多。或百或千。意在斯乎。正如祝大舟之丁憂而括取罰贖送之于家者也、似聞此事。沿襲至今。率以為應得之物。審如是則薦舉之謝金不足言矣。職願諸臣之痛刑之也、職前疏再三刪削、惟恐冗長以煩 聖覽、其所未備者、輒復列為三欵、其一曰職院中之事。無大無小皆令河南道查議。其任甚重。今按臣舉劾。令其發單咨訪則又不啻重矣向來職等自行劄委。一為外差所奪便如無輪之車。職請以後改為題差。專心憲務。不他差干涉。一年而代。容職等選其巡方有聲。公誠明練。力能任怨者推舉二員請 旨點用其二曰職前疏言人心未正。必先以 陛下之德意教誨之。而後可繩以法。職自今三月十三日、奉 旨之後通行各處按臣未及一月、其竣事在先者。即未聞教誨者也。容有為人所誤。濫舉貪酷之吏。昔不知而今知之者似宜許其自行撿舉以為夕改之勸如怙不為意咨訪詳實則職無所辭怨矣。其三曰往時御史三差考察無過者。方咨吏部推陞京堂。此定例也。至萬曆末年考選候命者。久而不下。臺員日少。按臣有三五年不得代者于是咨陞不必三差自 聖明蒞祚。未下者盡下。望代者即代矣而人心忨歇不可復振。往來過家皆求寬限晝繡逍遙。流光迅疾。有一差而遽議陞者。曰俸巳深矣。使畏此簡書者。瞠乎其後。是寬限為養俸之術而急公乃掘宦之道也今三差之例、縱難猝復、亦必兩差巳滿咨訪稱職而後計俸議陞至于六科之與各道。事體逈異。而陞遷必欲同時。不無掣肘。以後惟科一道二。如數移咨可耳。前後似不必拘也。職迂拙蒙鈍、齒髮巳衰忝為大臣、不肯和平養望以合時宜其言極為痛切惟宜和平靜默保全晚節而乃鐫譙時流矯揉當世類少年輕銳者職亦自知其非正以年老如此不為何待時危如此不救何忍故欲破累年之積習。解萬姓之倒懸區區狗馬之愚心。恨不能一日。而日月淑清。宇宙太和。 陛下中興之業。軼成康而追堯舜。職之願也。
○申明憲職疏二
該本院覆、該巡按陝西監察史劉廷宣題、今天下民生不安、関中尤甚、近韓城盩厔、巳獲奸民劉買得李如茂等、幾釀大難、邀天之幸、我 皇上之威靈、先事撲滅、不即鄒滕之烈焰也、夫民至鼎鑊在前、而不知避、非囂然喪其樂生之心、何以乃爾、安民之道。莫如察吏。察吏之道。莫如責成撫按。近接邸報、見憲臣高攀尤申明憲職一疏、所以責成巡方之使、亦既嚴且備臣猶請推明之者、何哉、舉劾不當責按臣是矣。顧按臣所憑者何人之開報乎。司道也。司道之開報何憑乎。二千石與司理也。激揚雖轉操于上。耳目實逓寄于下。使人盡肯任怨而不市恩便可結繩而治。無奈其不爾也。臣嘗謂吏治所以日壞者。總由情面太重。錢神太靈。而憲臣疏巳一一道破。臣復何言。惟覓一方焉、可翻此中局套者、意惟保任法其可、臣業于入関時、與司道各官訂約、一切臧否。俱以穩合民情為主。倘民間嘖有煩言。開報劾奏往往有不平如此者而道府卻註上考。劣狀巳經彈射。而道路賸有口碑。臣何敢獨任。徑以所得輿誦。并開報所從來。據實參奏。其不肖有司。鑽營薦調。不拘何權要書牘。一槩呈報部院。此法果行。層層轉問而下。自能使是非公道。節節轉達而上。獨局套相沿。牢不可破。聞道府開送官評。撫按間有相左者。往往別操線索。以致薦墨未乾。彈文巳挂。于是撫按廣寄之耳目恒窮于無所施然亦賴是益信舉劾之不越道府而以道府保任舉劾不為苛也必如是而後人各愛吾鼎。各耕巳田。非吹噓可送上天。雖強項無容下石。士之廉隅始可厲。而民生疾苦。其有瘳乎。憲臣之言曰、任怨之事、以保祿位甚為不便、臣獨不然、臣固不愛功名、當其名挂謫籍、巳自分長臥林臯、詎意復有今日哉、臣又不愛富貴、臣有先臣之田廬、且推予諸昆季、况復垂涎心戰、若不相容、不難一去謝之、臣之任怨、臣萬萬不敢辭、第以憲臣名德峻絕。猶曰仰藉 陛下之威命以行之、而後可臣小臣也。若不邀有 明旨。臣且見臣之適足結怨而毫無益于殿最也。臣猶有說焉、資格豈能限人人自為資格所限。三秦亦仕國也。而甲科纔三四人。即一榜亦寥寥無幾。彼老明經日暮途窮。何暇顧惜加以極塞荒凉。原不足養官之廉。而又以不廉之心居之民、胡以得安。臣願 皇上敕下吏部、以後附郭劇地、俱選甲科、其舉貢亦擇年力富強者、徑註秦缺、勿復任人擇地臣又見撫按舉劾。俱有額數。切以為舉限以額可也劾亦有額何哉臣請 皇下併下明旨、俾如保定撫臣張鳳翔參青縣知縣疏內、所云隨訪隨參、不輕放□庶可以奪其所甚戀、而動其所必忍舍、臣一日執 上之法、任一日之怨、若肯市恩、是負 皇上、倘司道各官、專市恩而不肯任怨。不知是何所負。諸臣清夜自思之等因、題奉 聖旨、臣等看得御史劉廷宣之疏、見臣南星申明憲職之疏、以舉劾責成按臣、而推明之、謂按臣舉劾、憑道府之開報、欲併責成道府、臣南星之第二疏。固巳言有貪酷者按臣往往明知之。而狥情濫舉。或按臣不知。而道府各官。又皆狥情蒙蔽。以致豺狼滿地。小民愁苦無聊。起而為盜。此疏按臣猶未之見也。其意正與臣南星合。而所言更為詳盡。巡方者皆若廷宣。吏治自清民生自安。臣等何樂乎費詞哉。大抵天下承平久則居官者習于逸樂。逸樂久。則節行不立。節行不立。則綱紀廢弛。而名分陵夷。兼之重內輕外。勢不可返。藩臬太守非真豪傑未免有自輕之意畏後進之為臺省也為司理者又與縣令比而欲共入臺省也于是上官以卑詘結綢繆。下僚以賄賂酬知遇。公議盡去形迹都捐。其所註考惟恐讚揚之未至。摹寫之不工也。誰為貪酷者哉。且撫按之所舉劾。必憑道府。乃咨訪則雷同以壅之駁還則堅執以住之。若別有所聞。則又以為非體或多方以誤之。使其耳目窮于無所施如按臣之所云者。則是按臣雖無私而必欲其代之行私脫以舉劾不當受罰是代之受罰也此亦可恨之甚矣。自非至愚孰能甘受之哉廉得其實特本參奏、情法不得不然、豈苛也哉、今屢奉 嚴旨、諒道府各官、必不敢如昔之欺弊矣、但俗尚巳成、猝難變化、其要在于禁餽遺。歲時上辰、金玉錦綺爛然奪目、或雜以珠翠步搖、閨閣之飾、有若此者。必彈劾之。庶名分可正。而□??胃不爽矣。按臣謂老明經日暮塗窮、無所顧惜矣、夫老明經之得為有司。由于薦舉之濫也教職之薦從此宜加慎重可矣。其謂權要書牘。一槩呈報部院尤見按臣之力。皆臣南星前疏之所未及者也。相應通行申飭以仰副 陛下厲精圖治之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五十九終